“皇后,你定要朕与你,于此刻,桩桩件件都分说清楚?”
手心被指尖掐出了血,可王皇后却一点都觉不出痛,血一滴滴的落下,仿佛就像她身上正红色的凤袍融落下的赤色。
一股股的情绪近乎要撑爆了王皇后,它们混着血液疯狂的在全身涌动。
可宣沛帝目光太冷,太透,像是直勾勾看进人心底拖出所有的污浊不堪的泥泞曝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宣沛帝起身朝着王皇走了一步。
他生的高大,像是能遮蔽王皇后眼前所有的亮光。
人在察觉危险的时候,求生的潜意识里就会退避,王皇后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宣沛帝垂眸看着王皇后,语调却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道:“朕不是先帝,阿杼也不是冯贵妃。”
“所以皇后如今抱病在身,闭宫静养。”
“太子还是太子,皇后还是皇后。”
无处不在的窒息感让王皇后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身体在头晕目眩中微微发颤。
眼前一片花白中,即便近在咫尺,可王皇后却已经有些看不清宣沛帝的脸了。
瞧着那团黑影,王皇后听见自己微微的发颤的声音:“圣上要让臣妾抱病多久?”
问出这句话的王皇后没有等来回应。
卷着龙纹的衣袍从她的身侧拂过,王皇后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圣上,臣妾要抱恙静养到什么时候?!”
“圣上!”
“圣上!!!”
就像是影子一样的宫人牢牢的挡住了王皇后的去路。
“”
宣沛帝没有回头,一步步的踏出了内殿。
宫中的积雪还未消融,站在殿外,阳光落在雪上反射出的光亮的有些刺目。
宣沛帝闭了闭眼,微微仰头。
陈公公就站在一侧,却像个雪人捏成的,不动也不言语,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直到看见宣沛帝睁开眼,陈公公才上前一步挨的近了些。
他躬身低着头轻声道:“圣上,长丽宫的赵婕妤娘娘,此时也还在坤宁宫”
宣沛帝略一颔首,提及赵婕妤之时也没有多犹豫。
“她一贯就待皇后殷勤至极,又鞍前马后只道要为皇后效犬马之劳。”
“如今皇后既然抱恙在身,就让她在此侍疾吧。”
“是。”
宣沛帝回到含元殿的时候,阿杼正抱着七公主在看宫人收拾今日收到的“满月”贺礼。
九皇子一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只窝在奶嬷嬷的怀里昏昏欲睡,而七公主可就精神多了。
她的手都塞在嘴里咬着,口水顺着指头往下流,两个眼睛都跟着这些贺礼转。
哪个颜色鲜亮,她就看着哪个。
见她看的起劲,阿杼就“啊呜,啊呜”的转着宝石串逗她。
七公主哼哼唧唧的时候,九皇子也睁大了眼睛歪着头往过来看,殿内的宫人脚步轻快,脸上也都带着笑。
“阿杼”
看着一幕的宣沛帝声音很轻,可阿杼却下意识回头看了过来。
午后明亮的殿内像是涌动着愉悦的气息,抱着孩子的阿杼神情也格外的温软,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待回头看到是宣沛帝后,她笑的越发灿烂了,眉眼弯弯的朝着宣沛帝走过了过来。
“圣上。”
笑眯眯的阿杼抱着七公主在宣沛帝的面前转了一圈,“您快看看,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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