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是个易留疤体质。姜缇言指骨轻揉着戚衍榆的手心,指节,以及手背。
同样的,在戚衍榆的手背上他也摸到了光滑的一小条横痕。翻过来看,是浅粉色的疤痕印记。
怎么会有人蠢钝到这种程度?
戚牧遥把他折磨成这样,他怎么一点逃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脑子是不是被戚牧遥训练成狗脑子?
他就算没法逃离,可求救会吗?张嘴喊句帮忙总行了吧?
姜缇言垂着眼,眼光破碎般地落在了戚衍榆的手心,胳膊,脸容,发梢眉间。
大概他哪天被戚牧遥活活催磨死,都忘了张嘴求饶的本能。
指腹稍稍触及在那个人没有擦干净的一点粉色渍的脸颌边,气得他又收回手去。如果戚衍榆醒了,他一定要将这个人给骂清醒了。
可是看着他羸弱不堪的昏迷的脸,姜缇言心又生出了一点点的可怜。
这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清楚这家伙的处境,同情这家伙的遭遇,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想要去搭救这个愚蠢又悲惨的家伙。
“你求我啊,你怎么不求求我,”
姜缇言眼神漠暗,他在克制自己的心里不忿的情绪。
手去有规律地按揉着戚衍榆失去意识的指骨,视线不离戚衍榆那张消白的病容的脸,对昏睡的他继续道:“你求我,我就会帮你。为什么不求救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蠢成你这样的家伙?”
说着,仿佛感到悲哀至极的不是戚衍榆,而是他。
病房的充足强光源的白炽灯,光线如同生命如瀑的华丽璀璨水晶灯,如同银河般铺落在了病床上的人的身上。
他戚衍榆本该能过上美好的一生的,只要他戚衍榆本人愿意。
戚衍榆也本该是璀璨光彩的,不该这么自甘堕落泥潭。
厌其不争的字词从姜缇言的牙缝里蹦跳出来,他垂眼望着这个沉睡如雪的面容的戚衍榆,轻声道:
“只要你说你想逃离戚牧遥,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只要你开口。”
“戚衍榆。”
戚衍榆, 我真的,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只要你开口。
姜缇言揉着他的手,反复摩、挲他手心的那道伤疤。
戚牧遥要把你打死。
怎么办。
你为什么都不开口求救呢?
你是得了什么只要开口就会死的毛病吗?
姜缇言再抬眼望去生命体征仪器,看着起伏的心跳线, 犹如他的心也跟随之高低起伏。
他不谈恋爱就屁事没有吗。只是会少部分伤害。关键是要他远离戚牧遥就好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说, 他已经逆来顺受了很久,都已经忘记了求生欲。
指腹往上轻移, 揉到了戚衍榆的手腕。只有拇指和食指绕一个圈, 就能把戚衍榆的手腕圈起来,还留一点缝隙。
姜缇言心口略微窒紧, 眼低着,将人映入眼中。
哀求不会吗。
跑不会吗。
装乖不会吗。
不跟男人谈恋爱不会吗。
指骨放开了戚衍榆的手腕, 触及在了睡着的人颈下, 随便用指腹去翻开那个人宽松的病袍,剥开一点衣物, 肩膀上就有着一条骇人的长条的伤疤。
在姜缇言看来,很像是被鞭打过一样。犹如烧红了的蛇缠附在了戚衍榆单薄的肩膀上。
姜缇言呼吸倏忽地屏住了,他另一只手去剥戚衍榆另一边的肩膀衣服, 看见另一边肩膀也有这么一条可怖的鞭伤印记。
下意识地把戚衍榆衣服掀开来,看见他肚子上竟然也有一条长痕。
这些长痕都是怎么来的?姜缇言怕把他翻会加速他病情。理智阻止了将戚衍榆翻过来的想法。
心想他不能激怒戚牧遥,万一把戚衍榆打得更严重呢。
他应该把戚衍榆偷偷藏起来。
但是自己供戚衍榆吃喝活着吗,他有钱的, 他养得起的。
现在就是要把这个人彻底说服了, 让他答应自己帮他逃跑。
如果戚衍榆不想跑呢。
戚衍榆就想着被活活打死, 那怎么办?
姜缇言想着,自己都气笑了。自己管他干什么?他就是纯纯自作孽。
可是他思绪翻飞,纷乱思绪永远回到了唯一的——那天是他把一直跟戚家断绝关系的戚衍榆送回戚牧遥手里。
是他种的因。
他不干这桩事的话, 他就没必要管戚衍榆了。
姜缇言的眼睛漆暗着,呼吸犹临绝境。
指骨抑制着微颤,把戚衍榆的衣服理好,理回原状。
是该愤怒吗这个时候。
他应该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眼睫下垂,遮挡他眼中的恨苦。冷绝俊美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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