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入侵精神世界时,他也同样听到了阿西乔塔那些疯狂扭曲的非人言论。
他霎时惊醒,一个为了强大血脉而疯狂的暴君,一个被强行掳掠而来的雌性,一个在充满血腥和暴力的环境中长大,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幼崽。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阿卡什的过去被他轻而易举地大致构建了出来。
白色的皮毛注定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悲惨,如果幼时的它还很弱小,那将是一场惨剧。
时隔多年回到故地,能让阿卡什这样强大的兽人退避三舍的人,在大风这种小部落想来也只有一个了他的阿姆。
而这个人是谁也很好猜。
乌云这个雌性狼兽人每次看到他和凯尔时,表情都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起初,沈文以为是单纯的排外,但后来他想明白了,这位曾经的战士是感觉到了部落外阿卡什的气息。
而阿卡什自主居于森林的行为,究竟是出于对乌云的仇恨,还是不愿意惹人心烦,谁也不知道。
能给答案的人,已经自行结束了这场孽缘。
沈文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当探寻到阿卡什生母的隐秘时,沈文就自觉地没再去追究阿卡什和阿曼拉之间的事情了。
这是阿卡什的隐私,是他不愿为人所知晓的狼狈的过去。
这个在南部大陆十分风流不羁的虎兽人,自曝所坚守的是他的自尊和对过往的了断。
既如此,沈文也不会多嘴其他人一知半解,但想来也不会无聊地到处去说。
阿卡什还是众人心中那个名声极差、风流浪荡却无比强大的兽人战士,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英雄吧。
沈文嘴角向下,有些懊恼。
浪荡风流的兽人战士
第367集其实到现在,沈文仍谈不上喜欢阿卡什,阿卡什给他的印象太不好了,但作为并肩作战过的战友,阿卡什那般惨烈的死法还是让他心中滋生出了一些别的情绪,同情以及愤慨。
所以他这次来,除了治好乌云的腿,作为暴打,也确实存了告知他阿卡什死讯的心思。
他觉得无论如何,乌云至少应该知道这件事,同时他也隐隐期待着乌云的反应。
可当他看到乌云的丈夫和孩子,看到那个幸福的家庭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人心总是偏的,他因为阿卡什是占有而愤怒,所以对乌云的冷漠怀有微怨。
但在那个黑暗的过去,失去一条腿丧尸作为战士的资格,又被强迫着生下仇人的孩子,期间的苦楚绝望谁又能懂,是非对错他有什么资格去批判的?
赎金的乌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有了爱他他也爱的家人,自己何必再去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惹人心烦呢?
也许说了也不过是徒增一段难堪的沉默。
这么想着,沈文便转身离开了,却没想到乌云追了过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莫名的欣慰,又有点难受。
欣慰于乌云并没有阿卡什以为的那样对他完全不在乎,难受于自己,终究还是给这位经历坎坷的雌性又增添了一份不痛快。
早知道刚才就该跑快点,跑到人多的地方去,他肯定就不会问了。
沈文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回头。
身后乌云的身形在冷风中站了很久,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高空之上,云层被巨大的羽翼搅碎,化作翻涌的白色浪涛。
空宇平稳地扇动着翅膀,银色的眼眸里映着广袤无垠的大地。
苍穹岩安静地坐在他的背上,血红色的双瞳中清晰地倒映出着壮丽的景色。
山川如掌纹,河流刺银线,渺小的部落据点像是随意撒下的沙粒,一切都截然不同。
这种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自由,带着一种令人上瘾的魔力。
怪不得你一天到晚都这么开心。
岩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依旧清晰地传入空余耳中。
每天看着这样的景色,确实很难不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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