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屈膝回屋,打开衣箱,把兔子装进了看不见的衣箱底。
又从偌大的衣箱后探出个脑袋,紧张地往外张望。
兔子似地警觉。
窗外,魏璋嘴角几不可察溢出一丝笑,提步往书房去了。
后三日,自西边的乌云源源不断汹涌袭来。
在盛京城上方连成片,遮住了天光。
城中,淅沥沥的雨下得半刻不停。
听闻大庸不少城池遭了水灾,难民纷纷涌入京中。
外有强敌兵临城下,内有水患生灵涂炭。
正是满城风雨风波不断,四方院落里却难得地安静。
魏璋在朝时,崇安堂中宾客盈门,没有一日消停的。
如今,拜帖一摞摞递上来,全被他拒了。
他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事都不管,日日与薛兰漪在书房盘算旧账。
后来,沈惊澜硬生生闯进来两次。
一次,是因为朝臣进言让圣上与西苍联姻,娶西苍长公主为后,以威慑西齐。
魏璋站在薛兰漪身边,一边帮她指证错误的账目,一边头也不抬道:“圣上大婚理应找礼部协商,都察院可无权干涉。”
一次,沈惊澜风风火火推开书房的门,急得直扯嗓门:“吏部尚书要求仿先朝旧制,重整东厂,以行监察之责,此事可夺了都察院之权,你也不管?”
魏璋也只是淡淡掀眸看了他一眼:“东厂监察的是锦衣卫,又不是都察院,沈指挥使有异议不该去找谏言的吏部吗?”
魏璋云淡风轻的,好像突然隐退朝堂,什么都不管了。
可只有薛兰漪才知道,每晚夜深人静时,递到圣上面前的奏章都会誊录一份送到他面前。
谏言的礼部和吏部都曾深夜造访过崇安堂。
魏璋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在倒逼圣上退让更多。
国公府的世袭爵位俨然并不在魏璋眼底。
薛兰漪从他眼中看到了更大的野心,无边无际的野心……
“好看吗?”
低哑的声音打断了薛兰漪的思绪。
薛兰漪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魏璋的侧颜。
而魏璋一直在翻阅公文,即使未抬头,也察觉到了薛兰漪的目光。
薛兰漪忙收回视线,胡乱指着账本其中一行:“这笔账目看不太懂。”
魏璋这才侧目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旧账本早就被墨晕花,且又晾干了。
墨团斑驳,难辨字迹。
莫说薛兰漪了,魏璋曾过目过的账他自己也辨不清晰。
他抬起左臂,掌心向下,勾了勾手指。
薛兰漪懵然。
魏璋有些不耐,“账本放那么远,我怎么看?”
这两日,薛兰漪因为要请教魏璋账目的问题,所以从他对面搬到了他左手边坐着。
只是,她不敢离他太近,一直坐在左角落,与他隔着一臂的距离。
魏璋这么一说,她不得不把凳子往书桌中间挪了挪。
魏璋的左臂顺势从薛兰漪肩膀后绕过去,翻阅了下账本前后两页。
“这是锦绣坊的账,令掌柜把锦绣坊铺子里的账本送过来核对一番便清楚了。”
他左臂圈着她,低磁的声音喷洒在颈侧。
这几日他未焚香,反而身上原本的炙热气息更浓烈,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薛兰漪。
薛兰漪缩了缩肩膀。
魏璋轻易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侧目睇向她。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近在呼吸之间,强势地压迫着薛兰漪。
她不敢表露一丝不适,扯唇道:“不用别人送账本来了,不如我去一趟锦绣坊吧?”
魏璋眉心微蹙。
薛兰漪实际是想言语试探一下,她能不能出门逛逛。
她真的不想每时每刻都跟他绑在一起。
可她话一出,看着魏璋的表情,她就明白了。
魏璋是不会让她出门四处乱跑,哪怕是去他的产业。
她赶紧舌头打了个滚道:“我、我就是想顺便去锦绣坊试一试成衣,听闻铺子到了几套浮光锦的衣裙,我能不能去取一套?”
她扯住他的衣袖一角,轻轻摇晃,“平日穿什么倒也无妨,只后日是你的袭爵宴,若让人瞧见站在国公爷身边的女子衣着不够体面,总归折损了国公府和你的颜面。”
她怯怯的,声音柔柔的。
魏璋的目光挪到了攥着玄色布料的白皙手指上,眉眼中肃色稍解,反生出些许笑意。
忽地,左手改为扶住她的后脖颈。
强劲有力的掌力让薛兰漪不得不仰头正视他。
一拳之隔的距离,魏璋自上而下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我何时说过后日要与你一同出席了?”
“我……”
魏璋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薛兰漪窘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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