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里长看到这人也头疼,心道怎么又是他?成天惹是生非让别人不得安宁!
最后先是罚他按市价的两倍赔偿摔碎元香的那几个陶盆的钱,又要求他择日在祠堂当众忏悔认错。
若不服,就上报县里,由官差处理。
宋良贵一听不服就要报官,无不一一应了。
没办法,这次他是真把家底给掏出来,补上了给元香的四十八文赔款。
等到了约定交货的日子,元香提前去许里长家借了辆牛车。
家里人都被她分配了紧要的任务,所以这次她是一个人来了这儿。
至于为什么要来许里长家借,她想着要是住着青砖大瓦房的许里长家也没牛的话,那其他人家就更不会有。
她去的时候许怀德和他儿子许文彬正好都在。
许里长因为宋良贵受惩戒的事儿自然已经知道了元香还在做陶器买卖,觉得自己对这小姑娘的认识还是很粗浅。
知道了她借牛车是要用来运货的,许怀德还特意让家里的长工给牛套上了一更宽大些的车架。
等元香问到牛车的租金时,许怀德摆摆手,“不用了,乡里乡亲的,借个牛车哪还用给钱?”
许文彬倒是意外这次他爹这么好说话。
对这小姑娘,许怀德确实有几分好感,总觉得她不寻常,现在帮上一把,也算给自己结个善缘。
元香便不再推脱,想是许里长也不在意自己那些钱,她也谢了好意。
正学着那长工是怎么套车的,元香边上突然出现了一青年的身影。
许文彬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欣赏,
“宋姑娘,听我爹说你是通过现场淤泥池里留下的鞋印来抓住歹人的,他还夸你才智过人、聪明伶俐。”
上次也是这位宋姑娘,一人力排众议,独出己见,拒绝了钱文寿的威逼,是一位既有勇气又有胆量的女子。
他对她印象很深刻。
元香侧头看去,说话的男子看着十七八岁,眉目清朗,一身干干净净的青绿色长袍,腰间束着根同色腰带,一幅斯文模样。
她第一次见这个说话文绉绉的里长儿子,心道怪不得是读书人,除了之前的许大夫,这是第二个喊她“宋姑娘”的人。
“过奖了。”她淡笑道:“都是一个村的,喊我元香就行。”
许文彬其实不是个热络的性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这个年龄段的女子搭话。
他启蒙早,村里的孩子还在上窜下跳挖泥巴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背论语,所以自觉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
等大了进了书院,同窗又都是男子,就更没机会了。
见面前女子明眸皓齿、眉眼含笑,又大大方方地让自己喊她的名字,许文彬原本莫名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顺着她的话轻声唤了句:
“元香。”
元香点点头,以为这人还有话要说,便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她的视线时,许文彬自诩满腹文章,但此刻却只觉得舌头像打了结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忙你的。”半响儿,他憋出了这句话。
元香轻笑一声。
她其实还不太会赶牛车,正询问着许家长工赶牛车的技法和要领。
水牛的性子很温顺,喂它一捆好草,要是再让它在水里洗个澡,它就乐意给你干活了。
所以等这头牛大口咀嚼完水嫩嫩的青草,又甩了甩尾巴,上了岸后低沉地哞了一声,元香猜这意思是可以走了,便牵着它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元香带着二果三喜和阿允,还有一车子的货物,赶着车到了陈家村。
刚进村没走一段路就见到了之前在集市上订了一千块素瓦的那位中年大叔。
这位见是卖陶器的摊主小姑娘来送货了,精神一振,立马热情地朝她们招手,笑得脸都皱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亲戚过来探亲。
他上次已经见过阿允,又见今日车斗里坐了两小孩儿,乐呵呵地夸:“你这俩娃长得好,就是瘦了点。”
二果/三喜很懂礼数地回:“谢谢伯伯。”
元香笑着问了声:“陈叔,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陈叔一边领着元香的牛车回家,一边说着话,
“小姑娘你不知道,上次在你这儿下完定金,倒是忘了拿货契就回去了,可被我家里的婆娘好一顿的说,说什么没货契别人到时不认账你也没办法。
我就反驳啊,人家又不是做一回生意,有啥好怕的?
你看,这不是日子到了就送货上门了?”
其实被自己婆娘这么一提醒,他这几天一颗心也提着呢,只不过要是真的这么巴巴地再赶回去要货契,这不就既显得自己做事不利索又认怂了么?
所以就硬撑着面子撑到了今天,一早就等在路边了,好在元香今日出发得早,不然他心还得提会儿。
所以他见到元香他们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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