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e捏着口罩的手指抠紧,绷断了一根耳挂绳:“那个人是谁!”
何序:“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
rue :“这种事怎么可能过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
s:“rue。”
s打断rue ,迎着她目眦欲裂的神情摇摇头,走上前说:“今后什么打算?”
何序脑子空白了一下,眼神变得发散茫然。
她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不能回东港,也没有做好回去面对已经一无所有这个事实的准备;
窗外的鹭洲,同样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脚下的地狱也无门可入。
她没地方可去了。
这么多彩广袤的一方世界,没有她的家,也没有人真的爱她。
她身体里的孤独和疲惫忽然从内部崩裂,贯穿全身。
s皱眉,在何序被彻底粉碎之前,抬手揉了一把她低垂的头:“愿不愿意去我和rue那儿住一阵子?”
s的声音一惯低沉,但因为稳重总显得深情,熨帖着何序被那一把火烧得萧索荒芜的心房。
rue侧身在床边坐下,右手捧着何序冰凉的脸,往上托了托,望着她无意识泛红的眼睛:“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我问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时候和你说的话?”
何序:“……记得。”
rue :“我怎么说的?”
何序:“你说,有困难随时给你打电话,你和s姐穷是穷,管我几顿饭没有问题。”
rue满意似的笑了一声,手从何序侧脸移到脑后拍了拍,把她抱紧怀里:“我们现在有钱了,管你一辈子的饭都没有问题,所以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去和我们住?家里有的是房间给你。”
是啊。
她们现在很火,很有钱,生活条件很好。
何序心里清楚。
可是——
“我都没有想过你们……”
不止没想过,还忘了回电话告诉rue,她定下来了。
她真是一个心很冷的人呀,同学朋友不想,处处给她帮助的姐姐们也不想。
难怪忙忙碌碌到最后不止一无所有,还连死都变得身不由己。
好悲哀啊。
配不上这个同时具备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怀抱。
何序想后退。
rue浑不在意,反而在她做出退离动作那秒抬手扶住她后脑勺,把她紧紧按到颈窝里说:“超话里每天好几万人想我们,轮不上你。你现在的任务是快点把身体养好,等出院了,我和s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想去哪儿逛,我们就带你去哪儿逛,喜欢什么,我们就给你买什么。”
rue的声音就在耳边何序震着,她的体温,她有力的手臂,她和方偲好像好像的说话方式和怀抱。
何序浑身发抖,双手不由自主抓住rue衣角那秒,彻底红了眼眶:“姐姐……”
没人知道何序这一声到底是叫谁的,她的眼睛都已经红透了,眼泪也不见掉下来,只是小心翼翼到像是试探一样,把揪住rue衣角的双手伸出去,抱住了她。
“我可以去吗?”
非亲非故的,她可以去吗?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她现在连一个不会累、不知道疼的好身体、好心态都没有,拿什么回报对她好的人呢?
rue到底还是没忍住,湿了双眼:“还在&039; 404 bar&039;一起工作的时候,你为把s记录灵感的手稿抢回来,追了小偷两条街,最后从二楼跳下去截住了他;你为让我们的新歌多哪怕一个人听到,大雪天站街道口一发传单三四个小时;你其实不喜欢酒吧里那些男男女女看你的眼神,只要出去一定戴着口罩,可只要觉得机会合适,你就会指指台上的我们,告诉对方&039;她们唱歌很好听&039;。何序,你做事向来悄无声息,所以给人印象不深,要她们去回忆去想。现在我们想了,那你说,你不可以谁可以?”
何序仰着脸,都不知道自己在“ 404 bar”短短几个月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s拨开扎在何序眼底的那绺头发,指关节蹭着她的额头:“一个人值得的时候,世上就是会出现很多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好,不用非要追究前因后果。”
何序回望着s包容可靠的眼睛,身体里那些立于世界中央却无枝可依,无处可去的孤立感被一点一点击碎,血丝涌出眼底。她手下的试探变成紧密的拥抱,埋头趴在rue肩膀上说:“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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