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内突然传来霹雳炸响,一匹乌骓与一匹赤骥竟迎面相撞,刹那间如两道电光撕裂了绿茵场。
其余马匹惊嘶不已,如沸水炸锅四处奔逃,一时间马场内烟尘漫卷, 掀起草屑蔽空,从外面看不见里边的情形。
司空珉和眈儿还在里边,凌之嫣不由得心弦紧绷, 几乎要碎裂开来。
两马相撞时,司空珉带着儿子就在跟前,几乎只有咫尺之距。司空珉见周围的马横冲直撞,连忙用一手护紧儿子,一手勒住缰绳,坐骑前蹄乱踏,在原地打转几圈,不久又平静下来,司空珉随即调转马头离开。
“眈儿,害怕了吗?”司空珉边走边低头慌道。
司空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麻兜里一声不吭。
不多时,凌之嫣看到司空珉骑着马出来了,这才如释重负,抬脚迎了上去。
岂料司空眈一见凌之嫣上前,立刻呜呜大哭起来,伸手让凌之嫣抱他。
凌之嫣心疼地把他接过来,低声问着:“眈儿是不是吓坏了?”
司空珉一听他哭,也惊了一跳,以为刚才磕碰到了哪里,忙探头往凌之嫣怀里瞧了瞧。
原来是光打雷不下雨。
司空珉朝凌之嫣撇了撇嘴,示意她不用担心,凌之嫣不管,仍暖心安抚着儿子。
司空眈哭个不停,凌之嫣只好带他离开,司空珉跟在后头,抬臂护在妻儿身侧,防止被人撞着。
凌之嫣回头对司空珉道:“我带眈儿先回去吧。”
司空珉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应允道:“那你路上小心。”顿了顿,又故意说给司空眈听,“眈儿今天吓坏了,下次不能再带他来了。”
司空眈立马不哭了,机灵地从凌之嫣怀里直起身道:“下次我还来。”
萧潭的目光紧随不放,他见凌之嫣带着孩子即将离开,下意识便动了跟上去的念头。
萧潭刚起身,凌之贤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整以暇地挡在他面前问:“镇西将军,我有要事找你,待会去我家喝酒如何?”
萧潭一听他说有要事,情知无法推托了。
凌之嫣坐上马车走远后,凌之贤才不慌不忙地叫上萧潭出发。
萧潭一路犯着嘀咕,总感觉凌之贤找他没什么好事。
凌之贤骑着马,一路上也不说话,萧潭只好主动关心道:“凌大人做事特立独行,这些年又不偏不倚的,难道就不担心将来无论哪一方得势,都会先排挤你这样的人?”
凌之贤不以为意:“你真以为会有哪一方能彻底得势?”
萧潭听他说得直白,诧异地转过头望他。
凌之贤又爽快道:“陛下说是在养病,不管朝政,可是每当武阳侯跟昭王爷争执不下时,陛下又恰到好处地从中斡旋,主持公道,这哪里像是不问政事的样子?”
萧潭恍然顿悟:“所以,两派相争,互相掣肘,陛下坐收渔翁之利。”说罢又不免担心,“凌大人看得这样透彻,当心被陛下忌惮。”
凌之贤却坦诚笑道:“老实说,我也不是不偏不倚,司空珉毕竟是我妹夫。”
司空珉是他妹夫,所以他是武阳侯这一派的?
但是据萧潭所知,凌之贤和武阳侯也没有直接来往。萧潭察觉,凌之贤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仿佛是有意要暗示什么。
再一次来到凌之贤的家里饮酒,萧潭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凌之贤不顾咳嗽,摆出不醉不归的气势,端起酒壶先给萧潭面前的酒杯斟满,放下酒壶后,单刀直入道:“嫣儿身上的一些事情,我爹娘应该比我了解得多一些,但是嫣儿不喜欢提,所以我也就没问过,不过我隐隐觉得,你应该是当局者吧?”
原来这才是凌之贤今日找他的目的。
萧潭的手握着酒杯,迟迟没有端起来,他上次和司空珉在凌之贤面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架势,凌之贤不怀疑才是不正常的。他也想倒一倒苦水,但是又需顾及凌之嫣是否愿意让凌之贤知道这些事。
萧潭的手离开了酒杯,犹豫道:“既然嫣儿瞒着你,那说明她并不想让你知道,我也不便……”
凌之贤听他脱口唤出一声嫣儿,面色随之阴冷了下来,瞳孔森森地看向萧潭:“你但凡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把你从前干过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是存心隐瞒,我身为大理寺少卿,也有不少逼供的法子。”
萧潭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被激起一肚子悲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自己遇到凌之嫣之后的大事小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一直说到自己最后被迫远走西境。
……
那些穿透岁月的模糊往事在萧潭的话语间再度清晰呈现,凌之贤听完,垂头良久。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萧潭说完这句,酒桌的气氛亦为之凝重。
凌之贤也端起烈酒痛饮下去,被辣得眼眶充红,然后一气呵成道:“所以,你没有娶成我妹妹,她原本也是要去海疆的,但是我父亲得罪不少人,他也担心一家人在一起被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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