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眸蜷缩着身躯,老实待在羊水内的胡奇,忽然似乎有所察觉。
原本包裹他的胎膜传来一丝悸动。
他明白,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他要出生了。
果不其然。
在他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瞬间,四周的胎膜在宫壁的挤压下便开始有规律的收缩。
从而生出一股力量推着他向外而去。
按位置,本应是胡奇先出生。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另一团胎膜忽地挤了过来。
胡奇转头看去,清楚地看见膜中那个婴儿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正静静注视着他。
正常情况下,在孕后期的时候,婴儿在胎膜中是可以睁开眼睛的。
但是一般情况下其中的光线昏暗,根本不可能看清周遭情况。
不过对方显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胡奇牵引来的灵性滋养,又或者是其中那些血脉以及这个世界人类天生发育不同的缘故。
这个小家伙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该有的灵动以及一丝挑衅的意味。
那目光仿佛在宣告:先出生的,会是自己。
见此,胡奇目光动了动。
随后,他只抬起短促却有力的右腿,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出。
隔着胎膜,直接踢在了对方的面门之上。
这一下直接将挤过来的对方踹到旁边。
同时,借助这股力道,向前滑去。
……
——哇啊!!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寂静,两个婴儿先后降临人世。
先出生的是个安静的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四周,不声不响。
后出生的那个女婴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小脸通红,声音洪亮。
在面门之上还有一道深红色的印记,好似胎记一般。
最先出生的那个孩子不是别人。
正是胡奇。
看着一旁那个哭的厉害的小家伙。
胡奇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忽然也跟着张开嘴,象征性地啼哭了两声。
同时,目光不动声色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由圆木堆砌而成的木屋。
四壁皆是以粗木垒成,缝隙间糊着干泥草茎,屋顶覆着厚厚的茅草,日光自缝隙漏下,映出一粒粒细微的浮尘。
空气中混杂着干草的气息、泥土的腥味,以及淡淡的兽奶香。
屋外隐约传来人声,语调粗犷,间或夹杂着不知名猛兽的低吼,远远近近,这昭示着这处绝非温软平和之所。
此刻,木屋之中仅有两人。
一位是躺在兽皮毯上的年轻妇人,她发丝微乱,面色略显苍白,却仍透着一股女子特有的韧劲。
麦色的肌肤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楚,此刻正在昏睡。
显然,对方便是这具身躯的生母。
另一位则是个身着粗麻祭服、颈挂骨串的老妪。
她身形佝偻,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手中拄着的乌黑木质权杖在头顶上漏进的光束下泛着幽暗的色泽。
此刻,这位老妪低头,用生满老茧的手轻抚其其中的那个女婴。
掌心更是泛起一抹明亮柔和的土黄光泽。
在光芒的照耀下。
女婴停止了啼哭,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还想伸出手去抓握老妪的手掌。
而在老妪眼中,这个女婴面门表面浮现出一道道青色的纹路,像是羽毛一般延展开来,将面门,脸颊覆盖,神异非常。
忽见此一幕。
老妪手掌一顿,眼中骤然一亮:
“好好好,灵肌玉骨,骨纹天成,这绝对是我风熄村百年难遇的天才!”
一连三个‘好’字,道尽她心中的激动与惊喜。
足以见此女婴不凡。
事实的确如此,这种资质简直惊人。
思及此处。
当即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男婴。
对方既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想来天资应当也不至于平庸。
她再度伸出手,轻轻覆上男婴的额前。
然而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妪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即化为淡淡的惋惜。
“可惜了……这孩子居然是凡胎,体内一丝血脉之力也无……”
她喃喃低语,却又似自我宽慰般顿了顿。
想来倒也合理,或许正是那妹妹,在胎中吸走了太多的精气。
这时,一侧的兽皮帘被掀开,走进一位身材魁梧、身裹兽皮的高大男子,在他身上还缭绕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怎么样了?”
他沉声问道。
老妪将先前的情形一一禀报。
听到女婴天生骨纹之时,魁梧男子放声大笑,一把将婴儿抱起。
“好,好!不愧是我风蛟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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