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殿下可曾薄待于你!◎
快去拦住杜铅华!唐峻猛然起身,连带着手边装早膳的托盘都差点碰倒。
曹大德脑子轰隆隆地响,耳朵里像埋了无数雷声。
天了!
长公主真真是个人才!
在这个节骨眼子上,她竟然远在边南都能私自返都!且不说还未曾给御前递过折子请示过圣意!
当真胆大如豹!
灵活的胖子再次发挥了自己矫健这个特长,勤政殿里几个近侍的小内宦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总管大太监风驰电掣朝殿外冲去,转眼间下了殿外台阶,连头顶的官帽都瞧不到了。
殿内静如死灰。
王路远杵在原地不敢动,他没有曹大德那么胖,但若说要论揣摩圣意,却及不上这位二十四衙门之首。
同样是成兴帝留给唐峻的左右臂膀,在弄清唐峻的心思这事儿上,他则自愧不如,不得不又一次动了要将成兴帝之前留下的那道圣旨搬出来,救急用的念头。
少顷过后,不料唐峻一脸无奈地扶额坐回软垫上,对着满案的书卷,长长叹了一大口气。
唉他自言自语苦笑道:妹媳啊妹媳,只知道叫朕瞒下她入宫伴凤驾的事儿,岂会晓得,朕这里已是焦头烂额了
王路远乍然回味过来唐峻话里的意思,他原先还误以为,是府兵送出的消息,不成想,长公主擅离职守一事,竟是从于家小丫头这处报到御前。
这人心,一个比一个复杂,可见都不是什么省事儿的主啊!
王路远兀自细想着,唐峻拿帕子将撒出来的汤擦了,抬起头看见了人,惊魂未定地指着王路远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看意思是要赶人走,王路远好歹有点眼力,忙躬身道:微臣这就走
且住。唐峻又打断他道:正好你在此,再替朕去办一件事儿。
王路远道:臣洗耳恭听。
唐峻摆摆手:少做些虚礼罢,安顺回了椋都,柳宅的消息就不必封锁了,瞒不住她。
王路远品味道:把十二所的人马撤掉么?
不撤。唐峻斩钉截铁道:你手底下的人朕信得过,再去封锁安顺回椋都的消息,近日都中不见得多太平!
王路远不解其意:臣愚钝,不是挺太平的?
唐峻抬眼没好气地瞪他,眼下的乌青尤为明显。
太平什么?阁老去时同朕说的话,你就忘了么?她说她是寿终正寝,反复强调这一句,意欲向朕传达什么?她只怕并不是病逝的,算了算了,这事儿跟你说也无用,朕已让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在细查阁老的医案了,你去忙你的。
王路远方才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按照唐峻的意思,既不责怪长公主私自返都的罪责,还要替其遮掩,如此看来,便如同数月前高壁镇之事一致,这兄妹二人,并不到手足相残的那个地步。
微臣遵旨。王路远欣然告了退。
唐峻连一口早膳都吃不下了,待曹大德追回杜铅华,又交代下去,让小杜将军撤掉金羽卫,柳宅之事,阁老那位女使知晓当如何处置。
也幸好是燕姒报信及时,才不至于两边撞到一处。
唐绮踏进柳宅,天色刚亮。
廊间檐下挂起白布,为数不多的家丁仆从个个披麻戴孝,鸡鸣时,哭啼声跟着响了起来。
手中的召谍令还很热乎,唐绮握紧重托,迈着沉重步伐循声去往寝房。
那一连五日不怎么合过眼的女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见到她来,两行清泪又是婆娑而坠,哽咽着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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