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一个台阶。一个能让她保住最后一点体面,不至于那么难堪的台阶。
最终,她放弃了所有挣扎,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坦诚,迎向了他的目光。
“我一开始以为你大张旗鼓说喜欢我,是为了让葛洁难堪,可是……你怎么连假装都不会,一封及格的情书有那么难吗?需要写得那么自厌和黑暗吗?”
他似乎早已看穿一切,但是没有点明只是用很轻松的语气问道:
“所以,让你喜欢得这么痛苦的人真的存在是吗?只不过不是我。”
这句话,像一句最终的、尘埃落定的审判,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响在叶语莺的耳边。
她所有的防线,所有的伪装,所有那些用来自我麻痹的借口,在他这句平静的问话面前,都土崩瓦解,再无藏身之处。
叶语莺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图书馆自习室里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到窗外夕阳沉落时,光线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微弱声响。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林知砚目睹了这份车模,心中那份最后的猜测,也终于得到了印证。
他眼中的那丝落寞变得更深了。
原来,他猜得都对。这个总是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尖刺的女孩,内心深处,真的藏着一个让她如此痛苦、甚至不惜用伤害自己和利用他人的方式来掩盖的秘密。
“好了,”他开口,声音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缓、更柔,“不问了。”
叶语莺抬起头,通红的眼眸水光潋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以为,在她这场堪称卑劣的“利用”被揭穿后,他会嘲笑她,或者疏远她。
可他没有。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林知砚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调侃,也没有了探究,只剩下一种清澈的、带着些许无奈和心疼的认真,“但看起来,你真的喜欢得很辛苦。”
“以后如果情绪实在无法排解,可以找我说说,毕竟……我的嘴很严。”
叶语莺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那里面没有泪水,只有一种因极致的震惊而掀起的、剧烈的风暴。
他平静地、温柔地,拨开了她所有的谎言和迷雾,看到了那个在谎言背后,独自一人、辛苦挣扎的、真实的她。
然后,向她递过来一方可以让她暂时停靠、喘息和庇护的港湾。
这份突如其来的、超出她所有预料的理解与善意,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她感到无所遁形。
他看着她那副倔强到令人心疼的模样,最终无奈地、轻轻地笑了一下,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恢复了那份恣意随性,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说到底,不就是朋友之间,倒个苦水嘛。”
他主动地、轻描淡写地,将刚才那番沉重的对话,定义为了“朋友间的寻常事”。
这个台阶,给得足够体面,也足够温柔。
叶语莺那紧绷的肩膀,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微不可察的松弛。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谢谢。”
林知砚挑了挑眉,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的二维码界面,推到了她面前:“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偶遇了。”
叶语莺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落回了实处。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些笨拙地,加上了他。
一根名为友谊的、更坚韧的线,却在这一刻,被他们两人共同确认,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叶语莺背上书包,这一次,她的脚步不再有任何迟疑和沉重。
“那……我先走了。”
“嗯。”
可最终,他们是一起走出那间小小的自习室,在图书馆门口分道扬镳的。
她转身,挥了挥手,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澄澈。
她想,或许,她那个用林知砚来自救计的划,虽然没能让她产生爱情,却意外地,为她赢得了一份同样珍贵的、真正的友谊。
这也是一种,意料之外的、最好的结果。
自那之后,叶语莺没有再在周日下午出现在市立图书馆。
那个靠窗的角落,再次回归了平静。
这个变化,很快便在善于捕风捉影的校园里,掀起了新一轮的议论。
最主流的传闻版本是——“天之骄子”林知砚,终于还是甩了那个靠体育和一点小聪明才勉强跟上他脚步的叶语莺。
“我就说嘛,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肯定是林知砚觉得她太麻烦了,成绩提上来又如何,终究离蓉城一高还很远,就没必要再联系了。”
“叶语莺这次肯定要哭死了吧?好不容易才搭上林知砚这条船。”
流言蜚语像无形的风,吹遍了学校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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