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今天,这间招待所里唯一还快乐的人。
她努力耸着屁屁,试图要往前一点,好抓住她的大瞎瞎。
陈棉棉端来热水,递给祁嘉礼:“您先喝点热水,顺顺气吧。”
祁嘉礼接过水杯,水哗哗的的,洒了他满大腿,他却浑然不觉烫似的。
妞妞先舔一下小手又伸出来,指他腿上的水渍:“呜?”
祁嘉礼居然笑了,他声音格外轻柔:“呜!”
赵凌成好怕他要抓他闺女的手。
因为妞妞随时都会吃手,他怕她要感染细菌。
但要执意拉他吧,看得出他挺痛苦,他又怕他会在妞妞面前咆哮。
要看到有人失控,大吼大叫,妞妞会害怕的。
赵凌成转到床侧,就去抱妞妞,不必说,孩子一躺下就给他上连环脚。
他想陈棉棉来抱,可她被邱主任喊出去,不知道干嘛去了。
但还好,妞妞不会让任何人抱。
赵凌成暂时也就先看着,反正他是不会让祁嘉礼碰他闺女的。
而祁嘉礼心底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初,他在得知女儿们死于大轰炸后,曾暗暗发誓,自己从此将不娶不育。
就像赵军觉得自己不配吃好的,他也觉得他不配再拥有幸福。
但当战争结束,当他握有了权力,他就膨胀了。
他忘记来时路上的三个女孩了。
也是柳艳太体贴,太会照顾人,叫他动了再成家的念头。
因果报应吧,就算那个誓言只存在他心里,但三个女儿在天上看着呢。
她们曾经也像此刻的妞妞一样可爱,蹬的小脚丫砰砰响。
她们本该长大,像陈棉棉一样干出一番事业。
可因为他,她们戛然而止了。
是报应吧,他背叛了自己的誓言,柳艳就是他的报应。
他在颤抖,身上的煤渣落到了床上,妞妞口水滴拉的手指立刻蘸上。
见是黑黑的,她举起手指:“呜?”是什么东西呀?
陈棉棉刚进客房,嘴里说着不可以吃,赶去抓闺女的手。
赵凌成眼疾手快,也忙着去抢。
但俩人都不及妞妞快,她已经放嘴里了,开心的蒲扇小手:“呜!”
香香小闺女,瞬间口水都变成黑色了。
陈棉棉在从闺女嘴里往外扣东西,祁嘉礼拍赵凌成的肩膀:“望舒是吧,好好带她长大,她要登月亮,你就给她搭梯子,也不要再追生男孩儿了,女孩子也会很优秀的。”
赵凌成怀疑这人怕是要跟之前的林衍一样,寻短见了。
当然,截止65年,全国有统计的右派总共60万人,寻了短见的可不少。
赵军听到大呼小叫,正好戴着口罩也过来了:“妞妞没事吧?”
再一看:“她的嘴巴,怎么啦?”
孩子抿着嘴巴,吐的口水是黑色的,到底出啥事儿啦?
俩老头儿,刚才都还撑得住,这会儿都被吓到了,赵军捣拐杖:“快送医院啊。”
陈棉棉可算扣出了煤渣,扬巴掌:“小坏蛋,煤渣是不可以吃的。”
而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哐啷一声,赵凌成关上了窗户。
祁嘉礼本来要走,也发现赵凌成拿棍子顶上了门。
那么,他把俩老头关在一间房子里,这是准备要干嘛呢?
俩老头都在看他,而他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但耐心点,凡事从头讲。
他先说:“51年那批混合了神经毒毒的盘尼西林,并非传说中的,当时能治病,但到半年后人会肠穿肚烂,它没有那么神奇,它的具体症状其实很简单,就是过敏,在解放前,军统特务们就已经广泛应用了。”
再以手指比划针剂:“要以细针给一瓶注射液磨出孔洞,再加入神经毒剂,又以蜡封孔洞,调换掉护士手里的药瓶,就可以做到以青霉素杀人,而且之后,会被当成过敏症状处理。”
好精妙的手法,祁嘉礼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赵凌成看了眼妞妞,眼眶红了:“因为我的母亲,她原来就会那么做。”
就因为林蕴是间谍,祁嘉礼原来天天往上写信,举报赵凌成。
他还差点没把林衍打死在农场里。
不愧军统最优秀的特务的杀人手法,够牛逼的,要不是赵凌成讲,赵军和祁嘉礼都想不到。
但他们顿时也反应过来了:“小柳她是,间谍吧?”
在联合抗战期间,不像八路傻乎乎的只会搞统战搞团结,从来不暗杀国军高层。
国军从老美那儿搞到好多先进的化学品,当时就喜欢搞暗杀。
后来大陆跟朝鲜开战时,他们甚至要往战场上送有毒的青霉素,想把战士们全部杀光光。
那种精妙手法的暗杀,政治派也不懂,只有特务懂。
这会儿陈棉棉已经帮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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