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闻良意身前,挺直腰板呵斥道。
不论来者是人也好、妖也罢,此处是他宋氏陵园,便由不得旁人放肆,更莫谈惊扰他家先祖。
宋濯转眼快速地瞄了一眼立于姑姑身后之人,这位名唤宋凛生的先祖,他曾在画像中见过数次,却从未得见真容。
今日既有幸见了,管其管其是人是鬼,他也要尽力护住。
文玉眯了眯眼,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可她毫无就此放手之意,反倒划动指尖催发着留云扇。
留云扇乃是她师父句芒君的法器,其威力无边、可撼天地,绝不是寻常小妖小怪能够抵挡之物。
除非
文玉眸光闪动,清明之色自眼底划过,心中的猜想亦验证了大半。
如她所料,留云扇叫那白芒隔绝在外,不可再近其身半寸。
此人修为,在她师父之上。
至此,其身份似乎已然明牌,她使出留云扇的用意亦已达到。
文玉耐着性子不说话,尽全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忿,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无所谓。
郁昶深如寒潭的目光扫过那片白芒,而后又抚过文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局势不明,没个高低,郁昶闭了闭目,抬手欲助文玉一臂之力。
也罢,无论如何,他也是要站在文玉这头的。
可不待郁昶有所动作,白芒之后的那人似有所感,径直抬袖破开雾色
一只清瘦却有力的手自其间穿过,以两指钳住留云扇骨,指节曲折处甚至能叫人看清上头淡青的筋脉。
此番道行,竟轻而易举取得留云扇
文玉心中一紧,登时便欲拔足上前,可顾忌到身后的宋凛生,她反倒往后退了半步。
只见那人指节微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留云扇往左侧按下,衣袖翻飞、云雾消散间露出其右脸的半边面容来。
面如冠玉、色若冰雪。
文玉心中的巨石骤然下坠,见到这张脸她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帝君,太灏。
太灏面色如常、了无波澜,只低垂着眉眼静静地瞧着相对的文玉。
就如同在断云边、在擢英殿时那般,不动声色、难以捉摸。
依照东天庭的规矩,师父是太灏帝君的辅佐神,她见了帝君也该见礼才是。
可文玉心中憋得慌,喉头更是噎得紧,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宋雪川,你家竟有两位先祖?一片安宁之下,闻良意的疑问似浪潮般打破了平静的湖面。
他到底是与他二叔闻彦姿来往惯了,见这样的场面非但能维持镇定,甚至还敢于开口发问。
文衡与闻良意面面相觑,亦不得其解,这是小濯
宋濯眉心微拧、面色肃然,并未与闻良意多言,只低声嘱咐道:别轻举妄动,且看姑姑如何处置。
言罢,他却不忘转头与文衡出言安慰道:衡姐,不会有事。
宋、雪、川。闻良意闭了闭目,颇有些咬牙切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将他与文衡区别对待?
宋濯一把按住闻良意,示意他往前看
文玉君。
还是太灏先开了口,只不过其神色淡淡,似有疑惑地盯着手中的留云扇,并未有下文。
在其出声的瞬间,郁昶拦在文玉身前,面色不虞地看着太灏,他倒不知鼎鼎大名的东天庭帝君竟是个甩不掉的尾巴?
溶洞如是,陵园亦如是。
文玉抬袖将郁昶往一旁稍了稍,直面掌管着整个东天庭的太灏帝君之时,她这个春神殿的微末小仙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胆色,令她是死活不愿出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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