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更不稳定的样品里,原子排布更乱,缺陷更多,而相对稳定的则缺陷更少。只是现在的透射电镜结果,还无法满足这一点。”
te本来就无法表征游离态原子,并且成像结果也是投射在二维平面上的,很难满足如此苛刻且奇特的要求。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实验室里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
“或许……原子探针层析技术(apt)?”常浩南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它能保留单个原子的成分和位置信息!亚波,你之前做过apt表征吗?”
至少最近几期报告里,他不记得有apt相关结果。
“只对早期的几批样品做过……apt成本太高,耗时长,而且它只给原子的三维位置和成分,没有晶格结构信息,对我们之前的研究帮助不大。”栗亚波挠了挠头,“好在数据还都存着。”
“快,调出来!”常浩南立刻下令,“和同一样品的透射电镜结果对比着看!”
数据被迅速调出,两个窗口并排显示:左边是apt输出的原子位置三维点云图,色彩斑斓代表不同元素;右边是同一样品区域的透射电镜图像。
两人屏息凝视,试图将两幅图景进行叠加。
然而,失望很快袭来。
apt的点云图在三维空间上存在明显的局部扭曲和拉伸,与透射电镜图像中显示的晶格结构无法严丝合缝地互洽。
“畸变太严重了,”栗亚波皱眉,“完全对不上……就算选择几个归零点勉强做一下拉伸,结果也会完全失去可靠性。”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要不……试试用算法校正apt数据……试着拟合一下?”
栗亚波满怀希冀地看向旁边的常浩南。
在他眼中,自家老板在算法领域的能力堪称一绝,曾经无数次化腐朽为神奇。
然而这一次,常浩南却摇了摇头:
“难……两种设备不同,样品制备工艺不同,测量顺序也不同……四维坐标系都不一样,事后校正就像隔山打牛,误差只会越纠越大……”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很快,一个新的念头破茧而出!
“除非……”常浩南深吸一口气,“除非能把透射电镜和原子探针,集成到一台设备里……”
“啊?”
栗亚波也不是显微结构表征领域的专家,听见这个提议直接就是一个发懵。
“在透射电镜下完成高分辨结构成像后,原位,就在同一个样品、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坐标系下,直接进行原子探针层析。”常浩南在屏幕上比划着,“这样就能用te清晰的晶格图像作为地图,去校正apt三维重构的局部畸变,输出一个空间完美匹配的叠加结果!”
栗亚波已经习惯了这种知识流过大脑皮层的感觉,他很快忽略了自己不懂的细节部分,快速思考着技术路径的可行性:
“但工程上……”他面露难色,“咱们实验室现有的te和apt都是进口的……国产te刚起步,就那么几个型号,分辨率也不够顶尖,至于三维原子探针……国内根本还没有商品化型号,上哪去定制这样一台超级设备?”
显微结构表征领域的四大巨头有三个来自北美,一个来自日本。
因此,尽管瓦森纳协议早在十几年前就名存实亡,但华夏方面一直以来也只能拿到产品,却很难触及到核心技术,研究起步也相对较晚。
“设备不是问题!”常浩南斩钉截铁,“虽然负折射材料的研究本身是绝密,但这台设备其实没那么敏感……”
领先一个身位的可能
有了这句话,栗亚波的思路也开阔起来:“那就可以先论证方案,抢占专利高地,只要有了专利做筹码,找fei、jeol这些巨头合作开发应该都没问题……”
常浩南点头:
“不过,你我对精密仪器设计是门外汉,这事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恐怕还得找人合作才行……”
他瞄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午夜时分,再给谁打电话都不太合适。
思索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给华夏科学院生物物理所的饶志和院士发了个邮件。
本来,今天的工作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但就在常浩南上楼到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桌上的红色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会在这个时间打来的,几乎只有可能是饶志和。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果然传来了一个苍老,但沉着的声音:
“常院士,我刚刚准备休息,刚好看见你的邮件。”
常浩南见状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饶院士,我这有一个保底一个亿级别的项目,需要您推荐一位电子成像领域的学者合作。”
电话那头的饶志和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呛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语气中透着十足的茫然:“一个亿?什么项目?所里最近没听说有这么大的新批项目啊?”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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