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娃收到了来自莱梅尔的好消息,他将于三日后携带军队进入王城,信里他衷心祝福自己的未婚妻正式成为一国之主。
伊萨恭敬地垂首,等她读完信。
她撂下信件的第一反应是,“有意思,他不会用这支军队来对付我吧?”
伊萨为她分析,“莱梅尔王储的母国连年战乱,他更需要我们的物资支援,军队驻扎在城外,仅仅待几个月大概还能放心,但再久就不可靠了。”
艾娃撑着脑袋,还有一件令她更烦忧的事,“母亲说,我要尽快和他结婚,生下继承人。”
伊萨的心有一瞬的抽痛,他违心地附和道:“……没错。”
她用低落的语气说,“伊萨,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青年侍官半跪下身,抬头和她眼神相触,“我会向生殖神祈祷,让您少受一些痛苦,顺利地生育……”
她灰色的瞳孔闪烁着不安,“伊萨,我听说生产会很痛,我曾经的乳母你记得吗?我最后见到她时她大着肚子,快要临产,后来就听说她死了。”
“……嗯,我也时常想起她。”
伊萨好像回到了她的父母为她择选夫婿的那天,那是他从小看顾到大的艾娃。
失去她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立即说:“我可以为您去抱养一个孩子……艾娃,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生育之苦。”
艾娃笑了,“伊萨,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这时候的艾娃虽年轻,却已经明白夺走别人的孩子不是从兔子窝里捉一只小兔子那样简单随意,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她还没有真正亲手杀过人,尚不能体会什么是道德和罪恶,权力模糊了她的认知边界,她虐待的对象逐渐从伊萨延伸至其他人。
少女哼着轻快的调子,破天荒地亲手执笔给莱梅尔写起了回信。
伊萨无声地看着她下笔,一瞬间有种撕碎那封信的冲动。
“伊萨,你怎么了?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他惊慌地回神,嘴唇欲张仿佛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表情慢慢恢复了谦卑的样子。
艾娃冷静地看着他,“伊萨,我知道你最近累坏了,可是我很需要你。”
“骑士团那边有太多事要料理了,霍克联合了他的几个同乡游说其他骑士,你知道的,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看我不顺眼。”
伊萨沉默着不作声。
艾娃哼笑一声,“我感觉不会太顺利,所以你要盯着他们。”
“如果阻力实在太大,让霍克尽快处理掉最硬的几块石头,不能再拖了。”
“受洗仪式前必须把这件事办妥。”
他点头躬身表示明白,心里已经列好了一份清单,那都是些顽固不化不识时务的骑士,大部分出身传统保守的家族。有几个名字面熟,是艾娃从前召见过的骑士,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
“嗯……有些人,曾受过您的恩惠。”
艾娃写完信,疑惑地抬头,“是吗?”
“啧,想不起来了,骑士团的人那么多,哪里记得过来。”
她说起这话时像是把骑士团当做了自己的后宫。
艾娃思索了一番,“……听说霍克的刀术很好,他的品行我不清楚,但愿他没有父王那样虐杀人的爱好,可以让他们走得利落点。”
“我会提醒他的。”
伊萨领命走了。
她用火漆封好信件,想着未婚夫到来后,她该送莱梅尔一份什么样的大礼。
一个晴朗的午后。
骑士团的专属训练场上,人没到齐,骑士长德里奇早已告假多日,骑士们只能自觉组队训练,幸好这些年轻人都是贵族子弟且习武出身,暂时还看不出偷懒耍滑的现象。
骑士团的训练无故不得缺席,有人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开始和同伴确认有谁没来。
“……足足半个团的人消失了,养马的那些人呢?霍克在不在,让他清点一下后勤人数。”
此时霍克并不在训练场,宿醉过后,他和几个同乡正在郊外湖泊里清洗自己染血的躯体。
自从伊萨向他传达了艾娃的意思之后,他便开始着手计划这场可怕的屠杀。这项缜密的计划中无可避免地掺杂着仇恨,一些往日初入骑士团被欺凌的记忆逐渐复苏,被人使唤捡马粪、递马鞭的屈辱涌上心头。他在马厩干得够久了,明明他的剑术和骑术不逊色任何人,甚至连骑士长都曾侧目,但就是无法加入骑士团的编队。
昨夜的景象堪称恐怖,他从未一次性杀过这么多人,杀到后来他甚至觉得麻木,有时候是他控制着对方让同乡割喉,有时候是由他亲自动手。活人的躯体像鹿,但比鹿要强壮,他得咬着牙才能控制住这些强健的壮年男子。倒是有个令他印象深刻的骑士,那人宿在城中的低级妓女处,跟妓女吹嘘自己睡过如今的女王陛下。
霍克杀死他前故作姿态问他是不是真的跟艾娃上过床,他很好奇。
那人看在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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