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霞艳丽,粉橘色,或者更深,像一刀划开三文鱼横面的颜色,夹着一条条细细脂肪似的云丝。
渡轮时间十五分钟,白轻下车站上甲板,可能因为不同往常的夕阳,即使每日来回见惯了的人,也都在甲板上赏景。
姜匀理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朵边吻了一下,很轻,很快,一团暖热微风。
气象预报后半夜将开始降雪,可能会有六英吋,北湾市府摩拳擦掌,铲车与盐车齐备,各家公车也都上了雪链。
风暴前的颜色像烟火绚烂。
他的胸膛很暖,很宽阔,白轻笑起来,偏着头与他下巴磨蹭,「希望你别介意,晴因不是故意的。」
他低头看她,唇角也是笑的,「你懂得说这种话,哪还有社交障碍?还是,你拿我来练习?」
「没有,」她反身环抱他的腰,后背那儿裤头还湿湿的,在咖啡厅的时候晴因不小心,冰美式泼在他身上,一急,手忙脚乱,借了件咖啡师的衬衫请他换上。
「好像在你的面前,我不用假装我不奇怪,」他是她的朋友蓝色岛屿,真好,他也是姜匀理。
「奇怪很好,我喜欢奇怪的你。」他在她额上又印一吻,温暖,湿润。
她突然想到有一次在电话里问徐英寿,他说她,「不怪。」
做完爱,姜匀理弄了简单的沙拉和烤肉,雪还没开始下,他端着小炭炉放在庭院,他们坐在木廊檐下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边烤边吃,她折了窗台上一把迷迭香和欧芹,满手香。
吃好,他到车房工作室,白轻站在一旁看他,他从架上拿起一块掌心大小的木头,白橡木他说,颜色漂亮,木质坚硬,不规则形状,仔细一瞧其实又有点熟悉。
像她第一次来时,胡乱做的那个蓝色岛屿,大了一个尺寸,他的记忆力惊人,每个角度都完整复刻。
接着他用笔刷沾油料,轻轻在顶端涂了点白色,像座雪山。
白橡木在雪原密聚成林,砍伐后受烘烤干燥,时光荏苒,由林成材,最后在他掌心重新成为前世的雪山。
「这是什么?」她问。
「whitesilence」他说。
此后她家有座蓝色岛屿,而他的家也有白色的沉默。
霭霭白雪,终年不融化,压着压着成了冰川,夏天也是冰蓝色的。
白轻一时征默无言,岛屿上的男人朝她走来,低头吻她,她鼻腔一热脱口,「你以后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好,」他说好。
她拉起他的手,摊开掌心,细细抚摸他手指内缘的茧,然后亲吻他的手,还不够,将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含着,粗糙的茧在舌尖摩弄。
他静望她,手指微微用力,她张开了嘴,柔嫩的面颊还有一点点稚气,无法深切被社会控制的稚气,他忽然觉得命运也许不是天定,他主动接近她,在网路的世界上与她建立连结。
却没想过会有当前这一刻的晃动。
被冰川覆盖的岛屿,底下还有热源,还会震动,熔岩形成漩涡。
他将她抱起,放在锯刀床上,吻她,细细地抚弄她全身,好像这样就可以将她一点点塑形,但他要的就是她原本的模样,她伸手插入他发中,喘息起来,而他深入地舔弄她,潮湿温润,像季风。
蚌壳开启里头软肉柔嫩,欲望震颤。
坚硬粗壮拓进来,刀片在她发边,刀闪动银白色的光,他说手在刀边,心也是,需收摄心念,哪里能收?在这欲念绞杀的刀台上,她尽力张腿迎他。
大手轻松托起她,臀、腰离了桌,凭空这么将秘境向他下腹欲兽急速撞送,刀床也禁不住,这么前后猛晃,她一下就到了,喘息的起伏大海,背上一层薄汗,黏了一背脊细木屑。
然后他抱她坐上高脚凳,白轻搂他脖颈,怒涛中上下颠簸,吻他,双手急切确认,院子里万籁俱寂,飞鸟在夜空掠过,她陷入一场神秘的梦境,脑子里一下闪过她握着大伯脖子时的微凉触感,一下是徐英寿捉着她猛入时的胸腹线条。
最后一切重归于眼前。
姜匀理的脸,她好像忽然能看清了,她忍不住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原来他是这个模样吗?他扶住她后颈,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肩头,然后开始狂暴冲刺。
清晨,细碎雪花还在飘,屋檐上已是一层银白,像蛋糕上的鲜奶油,四英吋,较预报少了点。
莓果燕麦粥,一颗牛油果,白轻看着他笑,蓝is知道她的早餐菜单,姜匀理也知道。
天地像一幅黑白泼墨画,路虎在渡轮上,这趟船,谁都没下车,太冷了。
正常的冬日的海,本来就是这么荒涩的像冰山。
海面上白茫茫,黑水深邃,遥遥望去北湾市景看起来倒是不知深浅,只有最前一排卫兵似的高楼能看清,其后千军万马皆隐身。
车进巷口,黑的窗,白的雪,巷中阗无一人,但灯下有车,阿斯顿马丁。
姜匀理没在意,车停后,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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