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大楼都爬上了小藤，伸出几片卷曲的枝叶。
&esp;&esp;那一场刺杀的阴云还没有消退，不过它带来的古怪氛围，正在飞快地退却。大街上出来的人变多了，学校虽然还没有复课，不过学生们都渐渐听说，周五就会复课。
&esp;&esp;整个琴岛议论的方向也开始有所转变。
&esp;&esp;两江总督查不到杀手，总要对上面的人有个交代。最近突然出现新的传闻，说这事背后还有洋人动手，原因是各国都想来琴岛这儿捞一笔油水，不愿意大头被一家拿了，条件没谈好，这才杀了人。
&esp;&esp;这事无凭无据，但居然很经得起推敲，再加上又发现了几个似是而非的证据，整件事最后的调查重心，渐渐已经发生了偏移。对琴岛内部的搜索排查，也慢慢偃旗息鼓。
&esp;&esp;这些事，外人当然是不知道的，卫衣雪却一清二楚。
&esp;&esp;老吴又端着茶杯旋到他家中来，皱着眉头思考这事是谁干的。
&esp;&esp;“谁会帮我们？”
&esp;&esp;上峰基本不插手琴岛的事，也没办法插手——卫衣雪本身就是个独裁者，所有的动静都逃不出他的安排。
&esp;&esp;当这件事并不是卫衣雪安排的时候，就说明有蹊跷的人物出现了。
&esp;&esp;“查不到，那人用了点手段，隐去了行踪。”卫衣雪一边给茉莉花浇水，一边头脑飞快转动。
&esp;&esp;不用几秒，一道漆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心底。
&esp;&esp;他没有证据证明是荆榕帮了一把，却也不能否认。整个事情中，只有荆榕有可能成为知情者，还有这样的手腕与能量，帮忙移开视线。
&esp;&esp;或许是顺手，也或许是本身就有利可图，具体出于什么原因，已经不是他们能探听到的了。
&esp;&esp;不过这件事也不重要，卫衣雪没怎么关心这件事。
&esp;&esp;学校复课，这学期的阶段临近期末，他的工作骤然忙了起来。学校在为具体哪一天复课做准备，因为要避开海因人的节日，且又要早些补上进度，最后校方的决定是礼拜六复课。
&esp;&esp;柏家的补课也因此停了下来。
&esp;&esp;复课当天，仍然有一半人请假，大部分是官宦家的小姐。连老师也有一大半请了假。
&esp;&esp;惜命的人总是更多的，他们怕“侠客”下一把刀，就刺进他们的胸口。
&esp;&esp;学校里来的学生，更多的就是家境富裕，或者家境不好的。女校原本只招收贵族学生，不过因为海因人执意合并办学，加入了教会学团，迁来一批修道院的贫困女孩。这批女孩没有基础，却要和其他人一样通过期末测验，压力很大，求学的心也更强。
&esp;&esp;她们在学校里相当于边缘人物，今天都来了，无一缺席，但她们的老师没来。整个学校，老师缺勤十七位，哪怕是复课了，很多班级也讲不下去。
&esp;&esp;来的老师们注意到这个情况，彼此商量了一下。卫衣雪和有课时的老师换了课，将自己班上的课时往后挪了几天，自己去没有老师的班里代课了。
&esp;&esp;这些女孩大多流离失所，却是这个学校里最需要知识的人，卫衣雪加一个数学老师，给这些女孩们补上了落下的课程，但还缺外文老师——眼下的情况，缺的事人手，他们变也变不出来，只能先这样将就着。
&esp;&esp;“那卫老师，我就先去了。你班上的学生我叫放学了啊。”
&esp;&esp;数学老师对卫衣雪摆了摆手，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先告别了。
&esp;&esp;复课第一天，食堂自然也没开。学校里的学生陆陆续续都放学离开了，卫衣雪被教会里的女孩儿们拖住，耐着性子又加了两节课时，让她们有补笔记的机会。
&esp;&esp;天色已经黑尽，直到卫衣雪认为这样的时间，学生独自回家后将变得不再安全，于是才叫了停：“下课，今天先到这里。”
&esp;&esp;学生们很听话，乖乖收拾书本笔记，放进破旧的布包，每个人挨个来他面前，鞠躬后才离开。
&esp;&esp;怀表已经指向晚上八点。
&esp;&esp;卫衣雪站了一天，讲了一天，此时终于安静下来，收拾教案，又坐下来，翻了翻进度。
&esp;&esp;他倒是不累，只是没什么事在手上的时候，动作就慢吞吞的。他理了一会儿教案，把书本放回办公室，学校里已经灯火尽灭，不剩什么人了。
&esp;&esp;今晚连月色都没有，黑灯瞎火的，卫衣雪抱着公文包，低头在一片漆黑中寻找楼梯，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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