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
&esp;&esp;汽车驶入了民勤地界。
&esp;&esp;离村子越来越近,人户却越来越少。
&esp;&esp;道路两旁,两大沙漠一左一右的守候着,沙丘和公路旁的植被缠绕在一起,随风厮打着,翻滚着。
&esp;&esp;得不到足够水分而整株枯死的沙枣和梭梭林,俨然一副植物标本的摸样。
&esp;&esp;弃耕的土地上,还留有从前田垄的痕迹,以及随风起舞的碎地膜,有些地面上还能看到骇人的盐硷皮。
&esp;&esp;郭阳默然的看着这一幕,他明白了原主为什麽会那麽拼了命的读书。
&esp;&esp;是因为他和这里很多的农村学子一样,看够了戈壁滩的荒凉,黄土高原的贫瘠。
&esp;&esp;把考大学当作了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esp;&esp;一边深沉的爱着这个地方,一边又拼了老命的想逃离。
&esp;&esp;而每次要离开的时候,男女老少不论春夏秋冬都会扛着箱包走好远的路。
&esp;&esp;但荒漠化,一方面是由环境变化引起的,更主要的却是人类向自然索取过渡造成的。
&esp;&esp;民勤湖区便属于人口严重超载的地区。
&esp;&esp;此前在考察盐硷地地时,郭阳就有考虑过民勤,但这里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esp;&esp;太缺水了!
&esp;&esp;而且不是某一个村落缺水,是普遍性的缺水。
&esp;&esp;基本的居民用水和农业灌溉都难以保证,更不要说改良盐硷地。
&esp;&esp;考虑到苜禾1号的特性,就只能暂时先选择金塔了。
&esp;&esp;雨禾村是一个小村子,村里的人户稀少,而且东一户西一户的。
&esp;&esp;郭阳原本想找找是谁住在村口,在村里传他的谣言。
&esp;&esp;但等真到了时,才觉得这是一个扯淡的理由。
&esp;&esp;总共就看到了这麽十几栋房子,谁有心思来传他的闲话啊!
&esp;&esp;汽车的轰鸣声还是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有村民从院子里出来。
&esp;&esp;打量着难得一见的汽车,汽车最终在郭山的院子前停下。
&esp;&esp;村民们看到两个穿着面料极好的衣服的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很年轻。
&esp;&esp;「郭山,你家来客人啦!」有人吼了句。
&esp;&esp;「那年轻人看着像不像是郭阳?」
&esp;&esp;「你别说,好像还真是他,听说他在外面发达了,看样子真不假啊!」
&esp;&esp;「婶啊,前两天你还在说郭阳这麽久不回来,可能是在外面犯事被抓了。」
&esp;&esp;「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esp;&esp;「差点没认出来,果然还是得读书啊,读书才能离开这破地方,郭阳是这样,他侄女以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村里的人都快走完了,就剩我们这些老头老太了。」
&esp;&esp;几人沉默了会儿,村里几乎没有30岁以下的劳动力了,30-50岁的人也极少。
&esp;&esp;年轻的丶文化水平较高的和经济条件好的,都搬走了。
&esp;&esp;「这次政府组织搬迁,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听说是要去疆省,要不要搬呢?」
&esp;&esp;「不搬又能怎麽样呢?风沙越来越严重,种地的收入越来越低,现在家家户户谁家没有欠款。」
&esp;&esp;「我知道郭山不太想搬,今年秋天他才组织了人去栽树,还计划着开春再去呢。」
&esp;&esp;「他们那树活不了多少,树苗是直接从树上截取的树栽子不说,好多还没浇水。」
&esp;&esp;「树苗要花钱,也没浇水的条件啊。」
&esp;&esp;……
&esp;&esp;郭阳看着眼前低矮的房屋,房门前有两棵歪歪斜斜的枣树。
&esp;&esp;房子的门楼十分讲究,但是从门楼走到旁边,便是黄土和小麦和成泥后夯实的土墙。
&esp;&esp;墙的岁月感非常的强烈。
&esp;&esp;他想起,一下雨时,土墙便会散发出浓浓的麦草和土腥味,小时候郭阳很喜欢这种味道。
&esp;&esp;「吱吱。」
&esp;&esp;房门被打开,郭山走了出来,廋廋的身躯,有点驼背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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