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苍茫雪地里等待一抹红梅装点的名画。
&esp;&esp;他看向柜子上的红纸黑字,避开烛慕的视线,毫不意外地嘴角勾起:“怎么了,烛老师?不想贴春联了吗?那是想要做点什么?”
&esp;&esp;“……”
&esp;&esp;烛慕脸色涨红,红绸在祁非的配合下,一圈一圈缠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esp;&esp;他咬着牙,眼神牢牢地锁住祁非,抬手勾开他白色衬衫最顶上的扣子,一字一顿道:“明天再贴也来得及,今天想先教训教训胡作非为的男朋友。”
&esp;&esp;第29章
&esp;&esp;祁非背靠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 两腿随意交叠 ,姿态慵懒随意。签字笔在右手指缝间飞速旋转。
&esp;&esp;“你和张筝怎么回事,她找我说联系不上你。”
&esp;&esp;张筝是余郎星的女朋友, 他俩是被家长逼迫相亲时看对眼的,当时就互有好感, 加了好友之后就说先谈谈看, 脾性不和再分。
&esp;&esp;结果没想到一谈就是两年。
&esp;&esp;张筝大学学的是考古学, 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做成考古学家, 现在正在古都桐城和尚城间来往研究非遗,甚至去做了大学传统民俗的老师。
&esp;&esp;两个人平时都默契地忙于事业, 但感情维系得非常好。
&esp;&esp;祁非偶尔走过总秘办公室,能看见他精明能干的秘书像个愣头青似的摸摸后脑勺,挂着一脸恋爱的甜蜜笑容, 嘴唇就差没贴在手机上。
&esp;&esp;嘴里还轻声轻语地压低声音撒娇:“宝宝, 晚上我接你一起去尝尝那家西餐厅怎么样?”
&esp;&esp;以前的祁非神色冷峻, 甚至有点嫌弃。
&esp;&esp;咦, 肉麻死了——他谈恋爱要是变成这幅德行不如吊死算了。
&esp;&esp;不过祁非现在倒是有点懂他了。
&esp;&esp;比如床上的时候,偶然一次祁非有点好奇这个称呼到底有什么好喊的, 于是嘴唇贴在烛慕的耳后, 将他的耳廓含在嘴里洇湿, 混着水声感叹了一句“宝宝,好厉害啊”。
&esp;&esp;然后他就得到了一只脸红得像要滴血, 头皮发紧,压在他身上两手抓住他的肩膀, 身体抖如筛糠,每一寸肌肉都在绷紧的烛老师。
&esp;&esp;又比如祁非事后回忆的时候,心情十分餍足, 于是下一次又如法炮制地五指按在烛慕凸起的蝴蝶骨上,声音低沉沙哑,而又充满诱惑地说:“慕慕,叫我宝宝好不好?”
&esp;&esp;烛老师不语,只是红着脸一味地咬他的嘴和肩膀,让他别说话。
&esp;&esp;烛慕其实也有语言称呼方面的需求,只不过跟祁非的目的不同,烛慕更想听祁非……或者说傅惜乐,再叫一声“哥哥”。
&esp;&esp;喊男朋友“哥哥”?
&esp;&esp;祁非神色古怪地看着满脸坦荡加期待的男朋友。他虽然很想满足烛慕难得的愿望,但嘴唇动了几下,嗓子里也发出含糊不明的音调,清醒状态下就是说不出口。
&esp;&esp;他到底还是答应下来了。
&esp;&esp;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不太清醒的时候,当成情趣一样的,呻吟般的颤音唤了一声:“哥……”
&esp;&esp;烛慕僵住了,像一尊石雕似的,居高临下看着祁非,倒是给祁非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esp;&esp;祁非挡住脸,只露出一点抿紧的下巴和天鹅般弧度延展自然的下颌线。
&esp;&esp;他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烛慕才缓缓地、缓缓地,把他抱进怀里。
&esp;&esp;仿佛醉人的花香散去,渗入皮肤毛孔的就只剩下了清醒的疼痛,如同针扎。
&esp;&esp;烛慕弯了弯眉,尽量牵动着皮肉去笑,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满足和亏欠。
&esp;&esp;“…嗯…哥找到你了。”
&esp;&esp;“你问哥为什么捉迷藏总能找到你,因为哥会找很久很久,把地球翻过来找,总能找到你。”
&esp;&esp;“对不起,哥这次来得太晚了。”
&esp;&esp;那时候祁非才知道,烛慕对祁庸的痛恨太深,深到他甚至自己意识不到,比痛恨别人更深刻的,是他心里那层,没能紧紧握住他的手,阻止祁庸带走他的自责和愧疚。
&esp;&esp;可是烛慕啊。
&esp;&esp;我比谁都幸福。
&esp;&esp;我何德何能,能在你心里占据漫长的二十二年光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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