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图南看准时机,他从裤袋里抽出一条白色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擦完后,那条用脏了的帕子扔到闻耀祖脸上。
闻耀祖气喘如牛,他疯狂耸动着脸,终于将阻挡呼吸的烂臭布条吐出,一双眼如困兽般猩红。
“闻也……闻也,你他娘的狗崽子,你忘了当初是谁在我面前摇尾乞怜让我给一口饭吃?好啊!富贵时不见得你帮衬过我们,现在有难了更是不闻不问,白眼狼,当初要不是看在给你爸留根儿的面上,早把你和闻希卖到泰国去……”
闻也眼底浸着冷森森的寒气,真被这几句话激得停下。
他原地站了会儿,抽身走回来,也不看顾图南,径直盯着闻耀祖的眼睛。
闻家人的长相都不赖,这点从闻也和闻希身上可窥见一斑。
家底没有被闻耀祖败光之前,婶婶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如今被生活磋磨得肤色蜡黄,尽显疲态。
闻耀祖以为卖惨有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当年有多么不容易,他一个人要操持一大家子,闻希和闻京都小,不赌博,怎么来钱?总不能饿着孩子吧!
饶是无耻至极的顾图南听到这些话,沉甸甸地翻了好几个白眼。
他虽然变态不假,对自己唯一的女儿确实实打实的好,从没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
闻也等他终于说完,他捏起闻耀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笑了一下。
“我爸妈去世后,你侵吞了我的家产,可是你有一分钱,花在婶婶或闻京身上?”闻也笑着问:“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闻耀祖,你不配。”
闻耀祖脸皮一抖,他费力地支起上半身,手肘衣料磨破,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扯着嘴角裂开一个阴阳怪气的笑。
“是、是吗?”
他浑噩地狂笑着,口水流了满地:“好吧,你这个贱骨头,真是讨不着好的。顾、顾先生和我说,如果你愿意,让他爽一把,他就答应把我的赌债都还上,并额外给我三百万,挥、挥霍,然后把闻京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你知道你弟弟被绑架了吧!”
闻也忍无可忍:“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顾图南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带着仿佛大仇得报的快意:“我知道宋昭宁安排人保护闻希,但是,拦得住人,拦得住信息吗?你说,他要是看到你的那些……视频、照片,他一心敬重敬仰的兄长,只是个卖屁股的货色,他会怎么想?”
顶层高台一片死寂,闻也只能听见闻耀祖癫狂狰狞的笑声,一时间天旋地转,垂在腿侧的手指因气闷而发抖。
喉间涌上一口滚烫气血,他止不住喘息,胸膛起伏。
闻也头晕目眩,身体比理智更快,他三两步逼近,一把提起了闻耀祖的衣领,一拳捣上他腹部,闻耀祖立即口鼻喷血!
闻耀祖在牢狱里受了好大一番折磨,哪有半点抵抗的力气,他像一张破皮口袋摔在墙面,登时墙灰碎石飞溅,闻也将他从地板提起来,单手掐着他的咽喉,指关节慢慢收紧。
他喘不上气,乌黑皲裂的手指在闻也手臂外侧剜开一道道血痕,他双眼翻白,像个破漏风箱嗬嗬地喘着气,双腿无力地蹬着地面,蹭出一道长而扭曲的拖行痕迹。
那瞬间,闻也眼底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凶狠,他手劲渐重,闻耀祖白费力气地又蹬了好几次脚,终于,眼泪唾液齐飞,浑浊地流了他一手,气息在他青筋虬结的小臂中逐渐微弱。
掐死算了。
这个念头惊骇地闪过,转眼却到了那个烧着黄昏的傍晚,宋昭宁站在他身后,浅色的瞳孔里凝着他当时读不懂的心疼和恳求。
他闭了闭眼,松开手。
闻耀祖双手捂着自己喉咙跪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一边哀嚎一边咒骂。
顾图南防不住他突然动手,只觉得一颗心脆弱地提到嗓子眼。
可转念一想,难怪会做地下黑拳那种营生,除了一张脸别无用处……
他思及此,倒也不怎么惧怕。
多年来习惯阿谀奉承的男人,他很难想象,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会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
闻也转着手腕,混杂着鲜血和某种腥臭呕吐物的手心随意抹了两下,赤红的一双眼盯住顾图南,后者抬起手,像模像样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然后拿出手机。
事先备份好的照片在他眼底一张张地划过,顾图南笑容扭曲,直到这一刻了,他还是没放弃满脑子的污秽幻想……
“我知道小宋总护着你,但她即将被踢出董事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哦,你应该不知道,毕竟你也没什么人脉嘛。”
他怪腔怪调地笑了几声:“她还能护你多久呢?不过是仰仗宋家罢了,等我把这些照片发出去,你怎么办?要不就跟了我吧,我真挺喜欢你的。”
顾图南搓搓手指,又划过一张照片,倒没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但比起隐私照,接下来的照片简直令人唇齿发寒。
最早的一张,甚至可以追溯到他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