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殿下觉得,殿下之才比之于陛下如何?”
&esp;&esp;子婴沉默了下,道:“远不如矣。”
&esp;&esp;渊又问道:“那殿下看渊之才干,比之于王翦将军如何?”
&esp;&esp;子婴张了张口,安慰道:
&esp;&esp;“以寡人观之,卿勇武之力,不逊王翦将军。”
&esp;&esp;渊摇头道:
&esp;&esp;“殿下你说错了,单打独斗,我没有和王翦将军比过,所以不知道,但是即便是我单打独斗赢得了王翦将军又如何?人的气力有限,能斩十人,百人,又能如何,真正能左右天下大势的,是顶尖的帅才和将才。”
&esp;&esp;“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esp;&esp;“那是万人敌,乃至十万人敌。”
&esp;&esp;“现在的情况,只有陛下复生,王翦将军和武安君重聚麾下,方才可能鞭笞六国,重现大秦声威,但是殿下远不如陛下,而我也不过是一介匹夫,不通军政,若是强争,只会让咸阳城的秦人父老随我送死,我不愿也。”
&esp;&esp;子婴面色煞白,坐倒在王座上。
&esp;&esp;渊仍旧一身布衣,道:
&esp;&esp;“我会独自出城去见刘邦,争取能保全关中父老和殿下一族,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esp;&esp;他转身离去,子婴似乎承受不住希望再度破灭的结局,重重一拍王座,发泄般怒喝道:“卿祖孙三代皆食秦禄,始皇帝更是对你不薄,卿忍心看到始皇帝所开创的大秦天下就此消亡?!”
&esp;&esp;“消亡?”
&esp;&esp;渊的脚步微顿,侧眸看着那高居于王座上的子婴,回答道:
&esp;&esp;“不,陛下的帝国不会消亡。”
&esp;&esp;子婴怒道:“但是秦!秦就要亡了!”
&esp;&esp;“陛下所留下的帝国,是秦,但是不只是秦。”
&esp;&esp;铁鹰锐士彻底转过身来,逼视着秦王子婴,他道:“天下哪里有不会灭亡的朝代?哪怕是那大周,也不过绵延了八百年天下,战国之年,又还有谁尊崇那位所谓的周天子?”
&esp;&esp;“大秦,总有一日会亡的。”
&esp;&esp;子婴被骇得说不出话。
&esp;&esp;渊一步步踏前,眉眼锋利,缓声道:“但是,那又如何?!”
&esp;&esp;他身穿布衣,却仿佛仍旧是当年的黑衣披甲。他昂起头来,语气傲慢而睥睨,一句一顿,如重锤击空:“只要这神州的将来,仍旧是以律法治国,是要这神州仍旧还是郡县制,只要千百年后,还有这县城所在,只要千百年后,我神州仍旧天下一国,那么,陛下所开创的时代,就没有结束!”
&esp;&esp;“朝代算什么,这血脉和宗庙,又算得上什么?!”
&esp;&esp;“三皇五帝的九洲天下,自此归一,陛下的功业,远超血脉!”
&esp;&esp;“哪怕是万年,哪怕十万年之后,哪怕你我的存在不为人所知,哪怕诸侯王爵都化作尘土,只要我华夏必须一统,神州终究一国的观念还在,那么,那个时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皆是我大秦子民!皆与陛下,共享那千秋万代,天下一国之梦!”
&esp;&esp;“而他们也一定知道。”
&esp;&esp;“这个梦的,在哪里!”
&esp;&esp;渊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似乎沸腾,却又安静地流淌,他站在这高而空旷的王殿之下,扶着剑,就仿佛重新回到那天地广阔的少年,仿佛再度看到那高绝的背影,看到他从容迈向远处。
&esp;&esp;秦啊,二世而王,三代竟连国土都再守不住。
&esp;&esp;这天下浩瀚,自古而今,乃至于未来,再不会有第二位秦皇。
&esp;&esp;数遍寰宇,秦皇唯一。
&esp;&esp;被骇的说不出话的子婴看到那铁鹰锐士突然垂眸,抬手叩击胸口道:
&esp;&esp;“陛下,臣,去了。”
&esp;&esp;子婴怔住,他心中的惊讶在这个时候甚至于超过了惊骇,这是王座下的铁鹰锐士第一次这样自称,但是他却突然察觉到,对方所注视着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那句陛下,也不是称呼着自己。
&esp;&esp;他挫败,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esp;&esp;原来值得大秦锐士追随的,从来只有那一人。
&esp;&esp;“我会去见刘邦,若能得,至少保足宗庙,若不能,我自然会先死,还请殿下自暗道处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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